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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香识你
邱细太 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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淡淡的夜空,几纱浅云緾拉着月亮。月光下厚实的雾霾互相挤压得纹丝不动。几幢摩天大楼拦腰突兀在霾海之上。

最顶楼,一扇小窗任性地大开着。呼呼灌入的冷风,似乎远不及躺在床上那位贵妇的眼泪冷落。

她抽泣着,随意向窗外丢了一团,不雅的沾满鼻涕和眼泪的纸团。纸团在空中旋了好久,穿到雾霾里,钻进了一人家的厨房。

老太太正在做饭,对于突袭的不速之客大为恼火。他对着窗外大声斥责。先把刚装盘的菜端到餐厅,招呼着老伴吃饭。然后来到厨房把纸团夹起,向窗外使劲一扔。继续炒自已的菜。纸团飘过她家的餐厅缓缓向下飘荡,餐桌旁没有人,墙壁上挂着一位老者男士的黑白相片。

一对中年男女正在大吵大闹,房间内就像一个战场,小孩子习以为常地在自已房间睡着了。中年妇女捡起这团纸擤了擤鼻涕,习惯地向外一丢,然后继续。

风大了一点,纸团猛地砸在一位正在浇花的小伙子脸上,他猛地抓住,使劲地往外扔。并对着上面乱吼一通。然后拉上了裤链,地上洒着几滩肥沃的液体。

终于,纸穿过墨绿色的几盆花草的视野狠狠地砸在地上,接着蹦翻了几下,沾上了一支刚好路过的皮鞋面上。

识你,是一位帅气的年轻测试工程师,他被这突如其来的不明飞行物给逗笑了。无奈地摇了摇头,迅速地把它扔入了垃圾桶。

“碰碰碰碰碰”,忽然一串急促的枪声大作。

子弹全都撞到一堵花墙的岩石一面,散落一地。

另一面,识你不慌不忙地拿起HW手机,一键呼叫最近的共享车。几秒钟时间,一辆无人驾驶的空气能HW牌轿车停在了旁边的马路上。识你跨了两三步,奋力一跃,车窗感应到手机距离靠近,迅速地全开。识你刚窜入,一阵子弹像暴雨般一下袭来。车身被子弹的冲击力撞得横向移动了半米远,但是仍然毫发无损。识你按一键启动,垂直起飞,然后设定地点闻香市。只见车子嗖地一下腾空而去,钻入笼罩在雾霾内的虚拟飞行车行车道。

不到十秒钟,车载雷达显示,后面追上来几十辆同型号的车。识你一急,立即付款租调来十辆同样的车。设定位置为闻香市的不同地点。这些车,马上各自分头飞去。

识你刚下车,就得到手机的警报,仍然有六辆车在快速靠近。于是他又迅速钻入了早已等侯在半山腰的一辆HW两栖越野飞机。飞机缩紧了翅膀,内舱交换出六只粗野的轮胎。飞机急没进山野里。

2

闻香市又名HW市,闻香市得名于闻香岛,闻香岛属于闻香湖中的一个自然岛。岛周围沿岸的人口比较密集。但山林地带多保持原始状态。全市1千万人口中,绝大多数都是HW公司员工或者亲属的寓所。

识你走下飞机,跺了跺脚:“真是黏糊。”

几名年轻男女早已等候于此:“干得不错,很完美。”

他们挨个跟识你握手后忙碌地各自离开。

识你是一位测试员,他的工作就是测试HW公司智能生态圈的各种最新发明。刚刚经历的这项测试,不光他,其它数不清的测试员都会反复在不同情景下测试。直到完善到完美无缺为止。          

识你接过机器人端上来的一大杯普洱茶,一口而尽。随即座上办公椅,一建启动,办公椅稳稳地悬浮起来,在规定的虚拟路线快捷地穿梭于偌大的工厂。

大脑所想,即实现,功能,是一门早已成熟运用的绝密。自从早年HW公司发明此项专利之后,世界所有竞争对手迫于市场的需求,不得不采用自主研发的系统。一直沿用到现在。基本程序就是,只要大脑所想,立即按动手机上的一个固定按键,马上就能在最短延时内实现人工智能协助。

“嗨,美女,接下来是哪项任务?”识你来到上司办公室,走到她旁边,右手搂住她的肩膀,贴着嘴角:“晚餐我们俩谁煮?”他的顶头上司就是他妻子。

她亲了一下识你的脸颊,然后起身拿起一款新的测试手机:“我们的芯片植入人体、完全代替手机的提案被联合国驳回了,理由是,风险的不可预知。总部也下令暂时冻结芯片替代测试。”

识你:“扯正题。”

于是她把手机递给识你,继续忙碌地工作:“晚上我就不回家了,得通宵加班才行。过了这一阵子我们一起去度假。新的测试项目,比较简单,就一项,手机里有提示。”

识你吻了一下她的额头,然后悠闲地下班回家。

 

3

识你突然弹座起来,双眼撑的老大。杂乱的梦,各种被追杀。对于他们这种特种测试员来说新接的这项任务是斯文了一些。估计是有些不大适应,习惯了打打杀杀与追逐。来这么一下斯文的,还真有点难受。

回到家里他反倒是很不情愿使用“我所想即实现”功能。他不喜欢把工作也带回到家里,所以他不像普通人那样,一回到家里往床上一躺,从按摩到洗澡,从喂饭到拖地,应该除了性生活和大便之外,一切都会由“我所想即实现”来处理。

识你放松地喝着普洱茶,嘴巴里塞满了牛肉。似睡非睡地小咪着双眼,躺缩在五指沙发上胡乱摇晃。

墙壁上还挂着一个早已成为古董的壁钟,早上五点还不到。这个点醒来,睡也不适,不睡也不适。

突然,识你凭借一直以来的职业直觉,隐约感到墙壁周围密密麻麻地挠动的声响。

他心想,莫非是现在就开始测试我了?公司真是太不人道了。这还没到上班时间。

识你骂骂咧咧地穿着衣服:“XXX,搞这种简单的测试都不让人睡个好觉。XXX,这种简单的测试还稿得神乎其神地。我现在就躲得远远地,睡个饱睡再说。”。

识你拉开冰箱侧面,原来是一个保命仓。他一进入就马上反锁,他侧卧在一个微倾斜的小软床上。准备大睡。以前都是这么偷懒的。

哐哐哐哐哐哐,冰箱虽然隔音,但是还是能感觉到外面的极度不平静。

一连翻江倒海之后随即安静下来片刻。

识你心想:“这回我这房子估计是全毁了,老任,你也真够狠的。明天早上我绝对找你算帐。”

识你还在抱怨中,只感到冰箱晃动了几下,而后像卧在失去了动力的飞机里一般向下急坠。

识你的膀胱一下子几乎尿都要渗出来。

轰!一声闷响。要不是他系好了防护设施,恐怕小命不保。

识你终于忍不住了,他破口大骂:“XXX,XXX,你们这是要老子小命啊!一个小小的测试,范得着这样搞我吗?”

识你在里面骂个没完,但是他也不敢出去,他估计这次来测试他的,要么是一群新手,要么是一群失控的机器人。他只能在里面静待警察或者公司的测试部门发现。

但是,眼见着外面,对这保命仓的攻击像暴雨一样猛烈。识你只能在里面颠簸地开始庆幸起自已高明的直觉:“哪有那么简单的,睡个觉就能完成的任务,那我还混不混了?不过,这公司的保命仓也太结实了吧!”

在各种热闹的折腾进行中,识你几乎都快睡着了。他不耐烦地看了看时间。摇了摇头,5点半都不到。

他正准备继续颠簸一时半刻的,没想到突然场面寂静了下来。

外面的一个,联络里面的对话键被按响:“里面的测试员,请问您还安全吗?”

“XXX,安全,什么鬼测试!”

识你急不可耐地松开保护设施,大脑所想,即实现,保命仓顺利地打开了逃生门:“你们这是在搞什么玩意儿,你们这是要我的命!”

识你刚还在保命仓里愤怒地吼叫,但是当他一出来,眼前的情景把他这个经验丰富的测试员吓个半死。

他家的平房在高处的山腰火光浓浓,而他自已却站在下面的广场上。周围卧着外表早已破烂不堪的冰箱。周围停着几辆无人操控的工程机械。冰箱周围还不规则地摊着几位仿生机器人。

识你马上就意识过来,原来这根本就不是一次测试,这是一次明目张胆的暗杀行动。这令第一次遭遇暗杀的识你,后怕地一屁股坐到冰箱上。


识你,很快被救护队搀扶着,躺在简易床上。原地开始全面伤情扫描。

“你们看,这是果公司的机器人,这个是星公司的机器人,而这个呢,是歌公司的机器人。下手真狠啊!要不是我们的测试员机警,躲进了保命仓。后果不可想象啊!”一位满头白发的攫烁老人严厉地指控着。广场周围逐渐挤满了各路媒体进行现场直播。

老头走到识你跟前,很感激地对他鞠了一躬,闪光灯如风暴一样闪烁。

老头:“孩子,我代表公司,代表全人类表示对你深深的感谢。”

识你有些失措,急忙起身:“老任,你这是干嘛!我哪受得起这待遇。这是我工作份内的事。”

识你客套地说是这样说,因为媒体直播。但是他此刻,最想公司给他赔偿很多很多的精神抚慰金和新建一套房子。

老头:“你身上所保护的这部手机,花费了我们成千上万名工程师,几十年日以继夜的光阴和汗水。花费了我们亿兆金钱的投入。我们花了十年时间,仅此生产出这一部原型机。要是今天它被摧毁了,我们又得等十左右年时间才能生产出第二部。其中的复杂程度不可想象啊。再次谢谢你了。”

识你一急,一下子跳了起来:“你,你要是真感谢我,先用最快时间,把我的房子给我从新建起来。还有,我全身都受伤了,公司必须给我很多很多抚慰金。”

老头笑嘻嘻地点了点头。

天边,开始红盈盈地,湖面也倒影得粼粼起舞,欢快地被湖风吹拂着。

除了各路记者的刨根问底,人们都做着自已各自的事情。


淡淡的夜空,几纱浅云緾拉着月亮。朗朗星空也密布地挤压着。摩天大楼与民居一眼望不到边。

高楼的最顶楼,窗户紧闭。那位贵妇满足地早已熟睡。

老太太正在做饭,她好像年轻了十几岁,她老公正座在餐桌边催促她不要再炒菜了,快点来吃饭。

那对中年男女早已睡着,他紧紧抱着他,她也紧紧抱着她,客厅沙发上,孩子兴奋地看着一部很古老的电影,<断臂山>。

而小伙子,也不再孤独。他思念小猫在阳台上踱着小花步。

一年之前,识你拯救的那个项目的名字叫作《闻香识你》。只要配合,我所想,即实现系统来操作手机。就会很自然地出现一位你想见到的人。或者动物,(其它事物暂未获得联合国授权)。 他(她、它)们可以根据你的需求自由变换透明度,甚至可以变成可以触摸和拥抱的实心体。他们可以和以前一样同你亲热同你吵闹。

而且他(她)(它)们还会散发出你记忆深处,那真实熟悉的体味。

-完-
科幻作品
闻香识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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